Monthly Archives: January 2006

       尽管日本的纪年早已经从农历换到了公历，但是每个月最后一天的称呼还是延续了农历的叫法，被称作“晦日”，这个原因是月亮晦暗不明的日子，公历的一个月最后一天自然失去了原有的含义。一年中的最后一天称为“大晦日”。这个跟中国的“除夕”倒是相去甚远。当然，这只是我从字面上的理解，日语知识的缺乏让我无法做进一步的了解。        就如中国人的农历新年一般，日本人也会在这一天把家宅好好大扫除一番，快快乐乐的过个新年。这一天也是家庭主妇最忙乎的时候，除了打扫卫生之外，还要忙着准备年夜饭和新年的食物。因为按照日本的风俗，在开年的几天是不宜开火的，需要虔诚的恭迎新一年神仙的到来。这个倒是跟中国某些地方的风俗很类似。        这一天呆在房间里，这个日本人最热闹的日子反倒成了我最无聊的日子。看看邻居的中国朋友们并没有什么庆祝的意思，所以索性啥也不做了。以中国人的心态，过人家的团圆节日，这一晚无疑是最孤单的时候。下午特意出去走了一趟，看看日本人在这个时候干点什么。街道上比起平时有些冷清，行人和车辆都不多，但也不像中国除夕的下午，人影皆无的情景。门松抑或是门松的画片到处可见。大多数的商店都已经关门谢客，并且也以醒目的标语在恭祝各位新年快乐的同时，说明了自己店家在节后的开始营业时间。这时候还正常开放的自然就只有年中的无休的便利店和超市了。日本基本上没有像国内家乐福或者沃尔玛那样规模的大型超市，但是星罗棋布的大大小小的便利店和超市等，使得人们生活得也相当便利。尤其是便利店24小时开放，不少超市都是通宵经营，营业时间相互衔接，随时随地都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傍晚时分，一家大小会聚集在电视机前观赏由NHK电视台所播放的红白歌唱比赛，这个跟国内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实在太像了。日本红白歌唱比赛，自开始到今日，屈指数来已经超越了半个世纪。无疑中，观赏日本“红白”已默默的成了日本人岁末一大赏心节目，也悄悄地形成了日本人过年的一种风俗习惯。纵使感觉上如今的“红白”已不如往昔，它却依然承负着在这佳节里酝酿与营造喜庆气氛的重任。中日两国还是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连这个节目以及它的地位变化都何其相仿。        除夕午夜，各处城乡庙宇分别敲钟108下，以此驱除邪恶，日本人则静坐聆听“除夜之钟”，钟声停歇就意味新年的来到。本来我们附近的增上寺有一个新年敲钟和祈福的庙会，奈何实在找不到同去的朋友，自己又实在鼓不起勇气在那里自己一个人站上几个小时，因而只有悻悻地呆在家里了。子夜的时候，虽然竖起耳朵，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既听不到悠扬的钟声，也听不到人们的欢呼声，当然，更听不到中国辞旧迎新之际所特有的爆竹声声。新的一年就在这静寂中降临了。        真是日子好过，年关难熬，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尽管这不属于我们的新年，但是身处其中，总有些感叹。不如离座上床睡觉，希望得一好梦。富士山、老鹰和茄子，听起来有些诡异的几件物事，但是入乡随俗嘛，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嘛。梦到一样也是很不错的事情，也更给这个在日本经历的第一个近乎于无聊的大晦日带来些亮色……

住在白金台有3个多月了，进出地铁站，随处都可以看到八芳园的广告。这是东京仅存的一个传统日式庭园，拥有超过二百年历史。这里是日本人摆设传统婚宴的热门地方，当然是为了其漂亮得紧要的庭园布局及荷塘秀色。但尽管离我这么近，但却一直没有去过。人有时候就是挺奇怪的，常常会不辞辛劳摆放远方的景色，却常常对身边的美景视而不见，总以为自己随时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白金台附近还有个著名的园子，国立科学博物馆附属自然教育园，有着武藏野遗迹的森林，遗憾的是同样一直没有涉足。 今天是来日本之后第一次看到雪，尽管在北京已经有些熟视无睹了，但是异国飘落的雪花，总不免勾起人的一些思绪。大雪从早上一直下到了下午，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临近黄昏，站在暖洋洋的房里，隔着玻璃门望着雪花看了良久，突然想起大雪下的八芳园是不是特别的静谧和美丽呢？于是乎，走出了房间，朝着园子走去。        今天的雪还真是挺大的，不能称之为鹅毛大雪，但是不是小雪了。街上的人都打起了伞，放眼望去，只有我一个人不打伞。可能是因为在北京待惯了，下雪都不打伞的。来到园子正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但是园子的招牌和正门，显示出尽管大雪纷飞，这里依然会是一个热闹场所。      走进正门之后是一个叫做壶中庵的茶社。走近的时候，草舍昏黄的灯光，身着绿色和服的一个妇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飞雪，像极了故事中山中茅舍里妻子雪天等待丈夫归来的场景，可惜我拍照的时候过于匆忙，深怕惊扰了这动人的情景，照片虚了，不过此时此刻的景色，却是难以忘怀。 白雪依旧纷飞，但是走进园子里面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番风景。迤逦的灯光，配上纯净的白雪，始终是带有童话色彩的浪漫情怀。无怪乎爱情电视剧中，总是少不了白雪的衬托。 引入眼帘的是无处不在的石灯笼，背景却是五颜六色的彩灯，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代。 穿过一个竹门，就进到了园子里面。飘雪的黄昏，园子显得格外的静谧动人，园子周围的饭店人来人往，珍馐美味，觥筹交错，但热闹是他们的，却与园子无关，能听到是隐隐约约的潺潺流水声，还有树上雪花掉落的声音。眼前的盆景，枯木逢春犹可发，不知道被白雪覆盖下的他们，也有“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风范呢？ 飞雪中的和式房屋，正是我们在日剧中经常见到的场景。慢着，场景是对了，可惜我身旁并没有可人的美女陪伴，看来电视始终是电视啊。 继续前行，穿过一片竹林，路旁有一个小茅屋，我没有带伞，走到这里已经成了一个雪人，颇有些理解当年刘备冒雪三顾茅庐的感受了。入内整理片刻，却发现了今天最美丽的景色。这个半山的观景亭，无疑是精心设计的。从此可以窥视整个水池，亭周围樱花树环绕，而今残枝挂雪，掩掩抑抑，欲说还休。恨不得在此有一知己，煮酒畅饮，赏雪品茗，该是何等畅快的事情。 终于走到了池边，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雪也越下越大，景色却越来越美，超出了我对语言的驾驭程度，生恐用词不当，破坏了醉人的黄昏雪景。 一个人黄昏赏雪，眼前的美景让我有些恍惚，有点不知道身处何处。直到我走出园子的时候，看到穿短裙的中学女生们成群结队的从学校走出来，才恍然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对，今天是日本高考的日子，中国的高考总是在最炎热的大暑前后，日本的高考却在最寒冷的大寒之间，真是一个鲜明的对照。雪依旧在下，离开了园子，好心情却仍陪伴着我。 飞雪黄昏走八芳……  

今天是大寒的第二天，也是日本高考开始的日子，早上起来，果如天气预报所言，白雪纷飞，这还是在东京遇到的第一场雪，有种久违的感觉。

       中国人过新年讲究看花灯，尤其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更是到达观灯的高潮。日本人的正月，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是传统的习俗还是有的，只是时间上变动了许多。        临近新年，虽然天气刚是初冬时候，街头各式各样的灯展陆续登场，各个知名的观光景点更是纷纷挂起美丽的灯饰，让东京的夜景比星空更美。看图片介绍都是流光异彩的作品，灯光的雕刻堆砌也让人惊叹，兼具艺术美感与浪漫情怀，就像是将冬夜演绎的绚烂多彩的立体美术馆。当然今年刚到日本，要去看的是一个比较特殊而著名的灯展——东京Millenario。        东京Millenario灯展开始于1999年，Millenario在意大利语中是「千年节日」的意思，从名字上就带有千僖年的喜庆气氛。东京Millenario是以东京的街道为舞台，希望创造出人与梦想邂逅的新祭典。灯展布置在东京站与皇居之间的丸之内仲大街上，用五彩的灯光构造出一条闪烁的“光的回廊”。去年曾经吸引了210万人参与盛会，6年来累计有1439万人参观，真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遗憾的是，由于东京站和丸之内仲大街被列作重要文化财产，要进行保护性的维修，预计将于2011年竣工，因此灯展过了今年暂且停止。        今年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从目黑出发，老习惯，山手线到东京站。刚从车站出来，无需问路，也无需查看地图，顺着汹涌的人流，自然就涌向灯展的会场。沿途不停的有服务人员指示方向，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到了红灯处停下，开了绿灯再慢慢往前走。有几道人流汇入会场，就采用了分时通过的方式，轮流进入。因此走起来都是时断时续，短短的一个街区大概10分钟的路，这样慢慢挪，一直走了1个小时有余。尽管人们纷至沓来，但是秩序却好得出奇，不由得使我对国内的大型活动的组织和秩序汗颜。队伍里面人很多，但是人行道旁正常通行的人们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依然平静地跟平常一样走在队伍的外面，继续彼此的生活和工作。等待的队伍在人群之中，却也都是无比耐心的等待前行。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人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不耐烦和辱骂前面观众的情绪，不由得让人对如此的秩序心生敬佩。        最后走上丸之内仲大街，前行的速度变得愈发缓慢。 我们站在马路中央，两旁是摩天大厦，一抬头，只能看到深蓝的天空。虽然不断迎面吹来初冬的寒风，但是由于人多，感觉并不是太冷。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就像企鹅走路一样。闲聊之际，我和同学开始讨论街旁的一个新建的钢结构建筑，以及将人流视为水流，哪里是层流，哪里是湍流，真是有趣的场景，这种情形下竟然开始讨论我们的专业问题。        我们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往前走，终于靠近了会场，终于看到闪亮的门了，可是距离太远太小，看不清。继续慢慢地往前走，门渐渐变大，灯光越来越亮，当我们走到大门跟前时我只能说无论是海报还是照片都无法100%表达眼睛所看到的，实在太漂亮了，给人带来的震撼力太大。 灯光走廊大门入口处是整条走廊的精华所在，门的制作是别具匠心，特别辉煌。远看还以为就是这么一个门楼，走进一看才发现，迎面的第一道门楼与后面许多个门楼重迭在一起，带给人一种穿越时光隧道的纵深感，彷佛拱形的通道很长很深。抬头一望，咋看上去是一座发光的镂空门楼，细细一看，却是千万盏五彩的灯光。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在黑暗的人群中等待了太久，还是因为眼前炫目的灯光，此时油然而生一种幸福的眩晕感。我想，这种震撼所带来的眩晕，正是设计者所要追求的目标吧。入了第一道门楼之后，隔一截有一片新的彩灯门楼，但造型与第一个是一样。只是到快结束时，又出现几个花式，有点像现代牌坊，也很华丽。 今年藉由日本与欧洲交流的机会，灯会以“日本眼中的欧洲”为概念，以“都市的幻象”（Fantasia della Metropoli）为主题，把昔日欧洲庭园艺术发挥到极致，用光来打造都市庭园的幻想空间。在国内也看到过不少的花灯展，但与眼前的灯会却有很大的不同。国内的花灯，或是倚就于某个建筑物，通过装饰与衬托，意图与建筑物融为一体，表现出一片光与彩的世界；或是独立构思，展现某个故事主题，构筑大的艺术造型，以各种人物、动物抑或是风景来重现夜光下绚烂的自然。而眼前的灯花却不太一样，这不仅仅是灯，这是灯的艺术，它是由灯来造型，由灯来做成门做成拱形的门楼及巨型图案，感觉就是由灯与光形成的雕刻一般，非常豪华美丽，令人惊叹令人感动。 我没有等到最后熄灯的时候就离开了。点灯的时间到晚上九点。九点一到，立刻关掉，而且是全部一起关。提前离去，是因为不想听到大家的一片叹息声。这个东京初冬的夜晚，留下的记忆一片光明。

    圣诞节总是与新年连在一块，我们在说Merry Christmas的同时，总是喜欢加上一句Happy New Year。在日本，圣诞节无疑也是一个舶来的节日。尽管日本一直在致力于脱亚入欧，但就圣诞节而言，与欧美相比，日本的圣诞节没什么宗教色彩，去教堂过圣诞夜的人不多，这个估计跟他们的宗教信仰也有关系，占统治地位的神道教和佛教。大部分日本人都利用圣诞节这个机会为自己创造一些快乐，比如在家里举行一些聚会等。在东京走走，我感觉圣诞节更多的是属于年轻人的节日，他们一般会选择去圣诞气氛浓厚的娱乐场所或餐厅同情人共度圣诞夜，因此圣诞灯饰辉煌的景点总是人山人海。        我初来日本，孤身一人，自然也不太愿意去太热闹的情侣欢场。正好我们系的FSO邀请我们外国留学生去观看“能剧”，加上演出的剧场距离我住的地方非常近，步行前往就可以了，自然就不会错过这次难得的欣赏机会了。        能剧和狂言属于日本四种古典戏剧形式之列。其他两种喜剧形式是歌舞伎和木偶。其地位在我感觉类似于中国的京剧一般。虽然能戏和狂言乃是一道发展起来并且密不可分的，但是他们在许多方面确实大相径庭。能戏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象征的舞台艺术，其重要性在于稀有的美学氛围里面的仪式和暗示，而狂言的主要意义在于让人发笑。我没有机会欣赏过狂言，因此也无法比较了。        我们是在目黑附近的喜多六平太纪念能乐堂看的，东京大学观世会和东大观世OB会合作自演，其中很多演员都是东大的学生和老师。我的一位老师也在其中，作为小鼓乐师负责音乐伴奏。能是以主角演员的歌舞为中心，与伴奏之唱念及奏乐所构成的音乐剧。演员使用面具是能的特征；能的面具称为能面。戏剧的要素是由舞蹈、唱念和奏乐所构成。其中负责舞与谣等实际表演技巧的是主角、配角以及狂言演员；负责音乐伴奏的是乐师，由笛乐师、小鼓乐师、大鼓乐师、太鼓乐师组成。主角负责主导齐唱以及演出进行的管理；演出进行由辅佐员执行。配角、乐师和狂言演员合称为三役。        说来惭愧，尽管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但是在现场看的时候，更多的还是一种感受。首先是能乐的演出舞台，这个本身就可以看成是艺术品。主台是用磨光的日本柏树建成，上面覆盖神道风格的屋顶，另外建有一座通往舞台的桥。在主台的右边和后面是乐师和合唱团所在的地方。后墙上面绘有松树，这个背景也是中国人经常能在电视中看到的日本传统演出的背景布景，尤其是在动画片中，《聪明的一休》中，足利义满家中的屏风，也正是这种松树的布景，大家有印象了吧，呵呵。        说起能的表演，我觉得相对于京剧的唱念做打而言，能剧更突出的表现是做，通过演员的动作和姿态，来表现象征性的表现效果。主角唱词并不算多，但是期间在乐师和合唱团的配合下，会通过道具及道具，来表现情节的波折起伏，用微妙的身体语言来表达人物的内心。唱词虽不多，但是通过阅读唱词，感觉跟京剧的唱词类似，文言以及神话的成分较多。尽管由于不通日语，完全没法理解演员们在不同唱段采用不同曲牌名时所造成的差异，但是依然能够感受到这种古老艺术形式所潜在的一种艺术氛围。        我们所看的剧目，演出无疑是冗长的，从早上10点一直演出到下午5点半，我们只欣赏了其中一小段。就像中国传统戏剧在当今社会的处境一样，我也觉得能的表演未免有些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抛去情节展现的冗长，即使是日本人，也无法轻易的听懂唱词或者说理解剧目的含义，连我们的FSO也是第一次来观看能的表演。但让我惊讶的是演员中依然有很多都是年轻人，济济一堂的观众，很大一部分也还年少，由此也可以看出，古老的艺术形式后继有人。传统艺术能不能在当今高度发达的商品社会中延续下去，在世界各国都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越接近岁末，街头新年的气息就越浓，百货商店贴满了新年售卖“福袋”的招贴，地铁站内频频看到了“初诣”寺庙参拜的讯息，转眼又是新一年的到来。        12月在日本被称为“师走”。传说人们每到12月为供养祖先常常请和尚（师）前来念经，忙的和尚们东奔西跑，所以12月也被成为“师走”。由于“师走”的语感与年底的繁忙气氛一致，常被引用。年底前，人们都会把家里进行一次大扫除，然后采购新年筵席的食物，布置新年的门松之类的饰物。看来过节前，各国人民的活动都差不多。我在新年前几天特意逛了一下周围的街道邻里，去超市商店都看了看。尽管比起平时人多了不少，但是依旧没有中国春节前那种疯狂采购的场景出现。不过现在国内过年的时候，这种大吃大喝，放肆消费的场面也是收敛了许多。 很多房子的门口，特别是商家的门前，都会摆起门松。这是一种引人注目的新年装饰品，是由常绿的松树、富有生命力的竹子和给人们带来粮食的稻草组合而成的，表达对健康、长寿与丰收的祈愿，同时也是作为新年中年神的附身之物。不过我走在街上，真正摆出门松的门户还是少数，更多的是以门松的画片代替了，看上去类似中国人门神一般。画片上除了门松之外，无一例外的写着“谨贺新年”的字样。我看了之后，不免想起中国人最流行的那句“恭喜发财”，相比较而言，更显得日本人小心翼翼的心态，或者说日本人在过年时有着更多的虔诚地为神服务的情愫。今年是狗年，尽管过得是公历的新年，但是依然称之为“戌年”，不少可爱的狗的图片，也被贴到了门窗上，或者作为门松图案的装饰物。        在超市闲逛，寻摸着日本的新年食物。其中最有特色的莫过于“镜饼”了。中国人过年需要吃年糕，日本人也不例外，镜饼就可以看成是年糕。镜饼同样是用米做成的，由两块大小不同的年糕垒成葫芦状，中间系上红绸带，上面写着吉祥字句。在超市时初次见到，还误认为时用白色的蜡制成的供品，因为看上去很像蜡的光泽和质感。为什么叫作镜饼呢？这是因为圆形的造形跟古代的铜镜类似，而根据日本古代的传说，神明是寄居在镜子里头的,由此一说而来。镜饼买回家后，要先贡拜，再切开以火烤，或下热水煮成年糕汤。这个年糕汤，日本称之为杂煮，我后来在我的host family家品尝到了，镜饼有点类似南方的一种称为“糍粑”的年货。不由得想起年幼寒冬中，全家围着炉火，让年糕烤软膨胀，不时发出噗嗤之声，最后临近年关时热呼呼下肚，难免有恍如隔世之感，当然，这是后话了。

    最先让我感受到新年气氛的是临近年暮，各式各样的忘年会。刚来日本时，从字面上理解，以为忘年会是中国“忘年之交”中的不分年长年幼的意思，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忘年会是日本组织或机构在每年年底举行的传统习俗，聚会中大家回顾过去一年的成绩、准备迎接新年的挑战。一般忘年会是以宴会形式在居酒屋等地方举行的，同事们一边喝酒、一边互相勉励并回顾过去的一年。 我们实验室的忘年会是在风洞试验室里面办的，虽然地方有些狭窄，却洋溢着浓厚的专业气息，身处其中，一种亲切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情绪有异于去居酒屋等场所。试想围绕着众多仪器设备举杯狂欢，颇有些甘苦与共的味道。实验室的日本男生们真的挺厉害的，买回原料和半成品，统统自己动手准备宴会的食物。我也被邀请参与准备的过程。虽然品种不算特别丰富，但是每种都做得有模有样。寿司、刺身、火锅、泡菜等等，都精心地摆放在桌上。不由得佩服这些日本同窗们的手艺，难得的是基本上每个人对于这些菜肴都有很清楚的认识。尽管不算特别复杂，但是我依然认为他们的整体厨艺水平还是要高于普通的国内男同学。 忘年会上，先生举杯致辞，大家开怀尽兴而谈。缭绕的蒸气中，大家尽情地享用香醇甜美的酒水饮料，新鲜可口的美味佳肴，忘却过去一年的不利，迎接新的一年来临。日语课的忘年会，更是有了以各国的心态，过日本的年的味道。墙上写满了各种语言的新年贺辞，操着各种语言、来自世界各国的同窗更不由得产生一种世界大团圆的味道。中国人的新年就是一种团圆喜庆的节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忘年会，即是一个把这一年给遗忘的舞会。连绵不绝的忘年会，喝得半梦半醒，真有点“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味道。

    来到日本快三个月，迎来了在日本的第一个新年。可能是因为这过去的一年发生了挺多事情，所以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的仓促，直到12月23日天皇诞生日放假了，自己才猛的有年关将近的感觉。按照日本的习俗，现在新年时期已经结束了。在这里记下几笔，不至于若干年后只留下些许空白的记忆。 　　日本的年节风俗大都来自中国，但历经千百年，尤其是在明治维新之后，他们早已过出了自己的文化含义和生活特色。很多节日，尽管从名字上看就是源自中国，或者干脆就和汉语的名字一模一样，但却渗透了日本自己文化的味道。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日本人过去是过旧历年，明治维新后把旧历年改在新年过。过了二十多年的元旦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为辞旧迎新的重要节日，还真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初渡东瀛，用中国的心态过人家的年，说三道四，简直是日子好过，年关难熬。可是新年这几天过来，纵然不能说深谙其味，也可以说是浅尝辄止了。